傅少欽沈湘小說 第1921章

黑鷹直升機上午十點多才勉強起飛，主要原因氣溫太抵，而且暴露在野外，發動機能啟動就不錯了。迪安晚上睡得很不舒服，儘管機艙內十分暖和，但他與哈裡森和漢森要輪流出去警戒，每人兩人小時，那滋味相當難受，總算是熬過來了。早飯是可自熱的軍用野戰口糧，第一次吃味道還可以，常吃肯定會反胃。

哈裡森接替漢森同伴操控六管機槍，老老實實帶上可防彈的飛行頭盔，防止再遭受前者命運，衝鋒槍子彈把其整個麵部都打爛了，慘不忍睹。凍土荒原上的暴風雪有所減弱，黑鷹直升機沿著茂密的林地低空飛行，毫米波雷達故障依舊，光電頭勉強能用，但因暴風雪關係，也很難看清地麵上情況，基本是靠目視。

暴風雪下了一夜，早就掩蓋住雪地摩托的痕跡，什麼也看不到，36號囚犯不知所蹤。迪安判斷36號囚犯一定是逃往E過邊境方向了，原因他以前說過，哈裡森和漢森也都同意，因此意見統一。黑鷹直升機油料也不用擔心，局裡已經和軍方協調好了，讓在巴倫支海執行常規巡邏任務的戰鬥機稍微改變一下航向，靠近黑鷹直升機所在區域，拋下副油箱給他們使用。

戰鬥機副油箱的容量不小，差不多能裝黑鷹直升機的副油箱，可持續追擊36號囚犯，但毫米波雷達卻無法修理，隻能等返回基地再說了。迪安相信此事肯定是漢森的老闆暗中操作的，不然以主管副局長的能力，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，包括局長也不一定能辦到。他判斷漢森的老闆在內閣一定有人，而且地位很重要，否則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。

黑鷹直升機的電子地圖還能使用，飛行員很快調出E國邊境的俯視圖，可以清晰看到那一大片開闊的冰川地帶。此處冇有原始森林掩護，也是通往E國邊境的必經之路，希望36號囚犯還冇有逃過去。飛行員立即加速朝冰川地帶飛去，暴風雪有所減弱，直升機便於在開闊地帶搜尋。

二三十公裡的距離對黑鷹直升機來說很輕鬆，不久便飛抵冰川上空，降低高度，仔細搜尋。黑鷹直升機安裝這防護裝甲，可以抵禦大口徑機槍的射擊，36號囚犯隻有衝鋒槍，構不成任何威脅，因此大膽降低高度搜尋。另外，這裡靠近E國邊境，防止被該國雷達探測，降低高度是必須的。

整個冰川的寬度超過兩公裡，黑鷹直升機很難進行全麵搜尋，就算毫米波雷達不出故障，搜尋人體目標也很難。迪安他們手持望遠鏡，分頭搜尋機艙兩側的區域，可惜能見度還是較差，最多隻能看到百米之內的情況，而且還很模糊。黑鷹直升機的飛行員很有經驗，並冇有按部就班的搜尋，而是直接超低空高速穿越冰川，巨大轟鳴聲很是刺耳，意圖震懾36號囚犯和同夥，如果他們在下麵的話。

他不求馬上發現36號囚犯和同夥，而是讓他們產生恐慌，就地掩蔽，給己方爭取搜尋的時間。畢竟冰川寬度太大，地麵又看不到任何線索，搜尋起來時間困難，威懾對方，令其恐慌犯錯，破綻自露。他駕駛軍用直升機超過二十年，清楚如何利用直升機優勢來抵消天氣的影響，儘快找到目標。

郤龍和厄多恩就在黑鷹直升機左側數百米處行進，後者聽到其巨大轟鳴聲，本能臥倒躲避，白色披風裹著身體，趴在地上很難發現。郤龍當然也快速臥倒，追兵來得好快，顯然是判斷出他要前往E國。他並不知道黑鷹直升機的毫米波雷達和光電頭出了故障，因此也果斷趴在地上隱蔽，一動不動，防止被髮現。

可他很快就發現黑鷹直升機飛行速度很快，完全不像是在仔細搜尋，而且還故意超低空掠過，製造巨大的噪音，明顯帶有威懾的意思。他立時明白追兵的意圖，冰川麵積較大，黑鷹直升機在惡劣天氣下無法進行全麵搜尋，故而采取威懾戰術，迫使他們躲藏隱蔽，不敢繼續前行。

郤龍冇多猶豫，立刻匍匐前行，靠近厄多恩，把自己判斷告訴他，建議大膽起身前行，不要理會黑鷹直升機威懾，當然還是要注意一定的隱蔽。厄多恩雖然對現代軍事戰術不是很瞭解，可狩獵同樣需要戰術，尤其是冇有禁獵之前對馴鹿等獵物圍獵，也是需要有人故意威懾驅趕，讓獵物進入伏擊圈內，道理是相通的。

厄多恩同意郤龍的判斷，很快起身，繼續帶路前行，儘量放低身體，減少暴露麵，裹緊用來偽裝的白色披風。不過他並未加快行進速度，冰川上出現了新裂縫，必須提高警惕，目前情況下，掉進去根本冇有救援的可能。他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線行進，不再理會空中直升機刺耳轟鳴上，不久變走出數百米，進入冰川中部，也是最危險的區域內。

冰川上裂縫大部分位於中部區域，最寬的超過三米，至於最深是多少，除了死人之外，誰也不知道。但最危險的還不在此，而是每年裂縫都會有變化，基本是變得更寬更深了，當然也更長。如今又多了新裂縫這個不確定因素，再加上追兵在頭頂盤旋，可以想見穿越冰川的難度，令熟悉冰川的厄多恩也頭疼不已。

然而他冇有選擇，現在退回去繞行根本不可能，隻有大膽前行纔有活下去的機會，同時有惡劣的天氣掩護，並非處於完全的劣勢中。進入冰川中部區域後，他行進的速度更為緩慢，小心有木棍探路而行，十分鐘之內便發現兩條新裂縫，儘管其寬度都冇有任何威脅，可預示著前路更不好走。

厄多恩儘量繞開裂縫較為集中的區域，不過地麵上的積雪較厚，什麼也看不到，隻能依靠記憶來判斷，難免會有偏差，更何況裂縫每年都會有變化。他前行數十米後，木棍探出前方近兩米處有裂縫，遂迅速掃開積雪，立時露出寬約一米多的裂縫來。他前行靠近裂縫，冇有馬上跨越，繼續伸出木棍探查，防止還有裂縫相連，正在冰川中部很常見，當然也最致命。

與此同時，黑鷹直升機的轟鳴聲逐漸靠近厄多恩和郤龍所在區域，速度不快，很是刺耳。郤龍判斷追兵減慢黑鷹直升機的飛行速度，說明已改變威懾戰術，開始區域性仔細搜尋，當即通知厄多恩臥倒躲避，暫時不要冒險前行。兩人及時臥倒在裂縫附近。白色披風裹住身體，差不多和四周積雪融為一體，暴風雪中很難分辨清楚。

黑鷹直升機不久從兩人頭頂上方掠過，繼續前行搜尋，轟鳴上逐漸遠去，顯然並未發現他們。兩人很快起身，果斷越過了裂縫，繼續前行，大膽而謹慎。但是冇過多久，黑鷹直升機開始使用機載的兩挺六管機槍，對準地麵進行火力偵察，以此來彌補難以全麵搜尋冰川的不足，辦法雖笨拙，卻相當有效。

六管機槍本來就是對付集群目標的，非常適合進行地麵火力偵察，電動機嗡嗡的鳴叫聲中，子彈潑雨般射向地麵。子彈穿透積雪，擊中冰麵，碎屑飛濺，場麵驚人。郤龍很清楚這是追兵的火力偵察，同樣也是一種威懾戰術，表明並未發現什麼。他示意厄多恩繼續前行，不用擔心六管機槍的火力偵察，對方並不知道他們的位置。

厄多恩冇多猶豫，保持鎮定，繼續探路前行，毫不在意六管機槍的凶猛火力，但始終保持高度警惕。他冷靜帶路前行，連續越過多個很危險的裂縫，逐漸靠近裂縫集中區的邊緣，再有數百米就基本安全了。但此刻昏暗的天空開始明顯發亮，暴風雪也漸漸變小，冰川上的能見度成倍提高，情況不妙。

厄多恩和郤龍並未因此而慌亂，始終保持鎮定而行，不過速度有所加快，想儘快穿過這片危險區域，一旦被黑鷹直升機發現，無處可逃。可是黑鷹直升機也加大了搜尋範圍，同時再度降低高度，距離地麵不到三十米，相當危險。他們在附近地麵的積雪上發現了腳印，判斷36目標就在附近，迪安果斷命飛行員降低高度，保持火力偵察同時，利用螺旋槳產生的氣浪來進行壓製，迫使目標不敢繼續逃亡，或者暴露出來。

郤龍和厄多恩就臥倒隱蔽在黑鷹直升機側後方幾十米外，其螺旋槳產生氣浪影響不大，可六管的機槍火力卻很危險，多次從兩人身旁路過，最近不超過一米，相當危險。兩人不敢在起身前行，而是在積雪中匍匐前行，探路用木棍果斷丟掉，直接有手探查裂縫，同樣有效，而且更隱蔽。

兩人爬行冇多遠，前方冰川出現明顯隆起，高約五六米，表麵佈滿大小不一的罅隙。如果從空中俯瞰，就像是遠古洪荒巨獸的爪子一般，極為奇特。